苦茶

     下班時買了杯苦茶。從很久以前我就對苦茶這個品項非常好奇，到底是多苦能被叫苦茶？這苦，真的有苦到我不能忍嗎？理智點想一個連苦瓜都不敢吃的人，居然對自己有這種自信，真令人啼笑皆非。在搜羅了一陣子後，知道一兩十錢有賣苦茶，於是乎今天下班就興沖沖地直奔通化街，準備接受洗禮。

    淺飲一口，首先察覺的是淡淡草香以及微微的苦味，不致無法負荷。我把苦茶含在嘴裡少許，心底暗喜，看來苦茶也不過這樣。但茶液一下喉，我便知不大對勁。食道肌肉還在作用時，一股苦味炸裂，這時我才知原來茶水是為了保護人不受苦味傷害，保險一除，風雲變色。那股苦味綿密深邃環繞整個後口腔乃至咽喉，吞了好幾口唾液想要去除，但整個口腔就是苦難當，這種苦很純粹沒有澀味，讓人無法控制面部肌肉。好幾次我想進行表情控管，但一回過神來又發現臉頰兩側的肌肉很使勁地向兩側施力，好像這樣可以控制苦味蔓延一樣，旁觀者八成都會覺得這人有點問題。那些時間裡，我能感知的只有喉頭的苦味以及面部肌肉的不對稱，緩過來的時候，公車已經過了三站。

    隔天早上，睡過頭的我和那杯八分滿的苦茶四目相對，一度欲飲之醒腦，一小陣子後，理智線接上，含蓄地和苦茶請安，出門上班。